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出京城,入官道,两旁峰峦层叠,林木葱郁,一辆辇车,三匹骏马穿山越岭往关外而去。
偶尔风过,帘帐飞起,只见车内两人紧紧依偎。随意说了几句,沈筝难掩疲惫,不由合眼入睡,唐煜万分小心,拉过被子轻轻替她盖上,这一路,总是这样,睡得迷迷糊糊。
醒来时已近正午,沈筝半睁眼看着他,“你不累吗?”
唐煜紧了紧手臂,只觉得她的腰身又细了几分,“难得与你如此清净,我舍不得睡。”
沈筝嗔怪一笑,又合上双目。
1
车行一路,无事,令唐煜颇感意外,苦笑,他的命已比不过从前值钱了。
唐煜撩开帘帐,“薛胜衣,今夜找家客栈,暂歇一日。”
“是,大人!”薛胜衣答,摇摇头,觉得这个称呼怪怪的。
辇车穿过山坳,前面一片荒草甸,不远处赫然矗立着一栋木楼,坐北朝南,门口竖立着一个旗号,旗帆迎风飘扬,上面写着,“许家客栈”几个字。
卫子申先行打探了一番,客栈有三层楼,走进大堂,四下打量,虽小,但还算干净。
“老板,给我们三间房。”卫子申道。
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瞧了瞧卫子申,一身紧衣小衫,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手握一把长剑,脸上无一丝笑意。
“不好意思,没房间了。”中年妇女回道。
卫子申随手丢了几两银子在柜台上,又道“三间房。”
中年妇女道,斜着眼道,“只有一间六人通铺。”
卫子申又丢了几两银子,“我家夫人身体不好,要清净。”
中年妇女的眼睛在银子上停留了一小会,“上面有两间房住的是兄妹两,我同他们去商量下,你等着。”
卫子申双手抱在胸前,一语不发,明明客栈里没什么人,她却说没房了,奇怪的很。
若不是沈筝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这店她们是绝对不会住的。
中年妇女笑着从屋里出来,后面跟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手里拿着包裹出来,接着,女孩敲了敲隔壁房间门,与男人说了几句,男人进去片刻,同样拿着包裹出来,与楼下的卫子申相视一眼,点头示意,同去隔壁房间。
中年妇女在楼上叫道,“行了,他们住通铺,让你家夫人进来,我打扫完便能住了。”
卫子申拱拱手,表示谢意,出门。
唐煜与沈筝已下车,沈筝看着四周,漫漫*沙,粗狂豪迈。
“大人,这家店总觉得怪怪的,一会得小心些。”卫子申道,神色紧张。
唐煜轻松一笑,“远离京城倒是杀我的好时机,若真有人想动手,逼是逼不开的。”
沈筝看着唐煜,担忧道,“要不我们还是赶路,免得生出枝节。”
“不必。你脸色太难看了,怕是再这样下去得病在路上。后面跟着死士。放心。”唐煜言罢,沈筝忙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
“走吧!”唐煜扶着沈筝刚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了马蹄声。
2
一路官兵,渐近,却没有番号。
薛胜衣下意识拔剑,唐煜对他微微摇头,小声道,“我们先进去,不像是冲我们来的。”
唐煜几人先进屋,中年妇女心头一紧,没想到还有个持剑男子,硬着头皮道,“你们坐着先等等。我去打扫!”声音中加了几分小心。
接着外面传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声音,“老板住店,我们要六间。”
中年妇女咧开嘴,迎了出去,“*爷,里面请,我这就给你们准备。”
薛胜衣借机往外看了看,官兵大概有十来个人,中间有辆马车,上面放了个箱子。
薛胜衣对卫子申使了个眼色,卫子申走向中年妇女道,“请问如何称呼?”
“你叫我萍姐。”萍姐边说,边给所有人上茶。
谨言手里抱着包裹,道,“萍姐,你忙你的,我上去收拾房间便可。”
“这……”萍姐犹豫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十多位官兵进客栈,大堂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其中一位打头的对着唐煜道,“在下何斌,下蔡府总兵。”
沈筝不怀好意地在唐煜耳边小声道,“是不是比你官职大?”
唐煜瞪了她一眼,回何斌道,“在下唐煜。与夫人路过此处。”
何斌看了看桌边的另外两人,“唐公子途径此地何事?”
“家里做点小生意,正好来此进货。”唐煜回。
何斌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目光在沈筝脸上落了片刻,“做生意,带着个小娇娘,莫不是哪里偷来的吧?”说着,一群官兵哈哈大笑。
沈筝捏了捏唐煜的手臂,唐煜起身,扶起沈筝,“在下先扶夫人休息去。失陪!”心中压抑,脸上却泛出一丝笑意。
薛胜衣眼神在其他官兵身上转悠了一圈,若动手,他有把握一打十,上前拦住,“何总兵,你这是送东西去哪?”
何斌神秘一笑,“你们做生意的就不必打听官家的事了。”
薛胜衣握了握手里的剑,“既然如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是最好。”
何斌本想调笑一顿刚刚那对夫妻,可人家有走了,自觉无趣,转身与兄弟们喝酒聊天去了。
薛胜衣小声对卫子申道。“晚上你与谨言住一间,我住马车上,万一有事,能里外策应着。”
卫子申点头同意,用更低的声音道,“我怎么觉得萍姐是故意等这些官兵来的,也不知他们车上运的是什么东西。”
薛胜衣再看门口时,箱子已不在,大概被卸到了后院,“别管了,明日夫人身体好些,我们尽快离开。”
谨言打扫房间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需要检查房间,哪怕住一夜,也大意不得,“这里我都检查过了,没有异常。”
“多谢。”沈筝应道,她见唐煜还看着楼下的那些官兵,不知在想什么。
谨言走到外面,对唐煜道,“少爷,您先陪着夫人休息,一会我去做点吃的送上来。”
唐煜微微颔首致谢。
沈筝已半靠在床上,又是要睡不睡的样子,唐煜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无常,“最近跟着我一定太累了,等到了万年,我找一大夫好好调养下你的身子。”
沈筝睁开眼,笑道,“我哪有这么娇贵。”
唐煜将她放平,盖好被子,“我就在这陪着你,好好睡一觉。”
沈筝将他手紧紧抓住,“说好了,不能我一醒,就不见人了。上次你就是这样,还骗我吃迷药。”
“我知错还不行吗?”唐煜的另一只手又覆了过来,“以后不会了!”
“嗯!”听了唐煜的话,这才满意的闭眼睡觉。
薛胜衣又与其他的官兵搭了几句话,知道他们其中一个叫张豹,何总兵的小舅子,还有一个叫段风,下蔡州,州府的衙役,搞了半天,就一伙杂牌*,心中算定了下来。
夜幕降临,萍姐张罗着大家的饭菜,从后面跑出一个与萍姐年龄相仿的男人,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锅铲,“各位*爷,想吃什么,我给大伙去做。”
何斌道,“好酒好肉尽管上。”
“好嘞!”男人应了一声,回厨房。
谨言此时已做好了几个小菜,都以清淡为主,看着旁边的肉,想,沈筝最近奇怪,好像对肉没什么兴趣,难不成还在为殿下担忧?其他的也不敢多想,端着饭菜上楼。
楼上正下来那对兄妹,微微侧身,让开路由谨言先行,谨言多看了女子一眼,总觉得怪怪的。
唐煜老老实实陪着沈筝睡觉,在他心里,现在,就没有什么能重过她了。
一觉睡的安慰,醒来时,沈筝脸色红润了不少,“来,我喂你吃饭。”唐煜生怕再累着她,连勺子都舍不得让她拿。
“那……”沈筝含笑看他,“好吧!只是,你确定,你会照顾人?”
唐煜心疼,自己媳妇时时刻刻不忘拿自己取乐,“放心,若你要是连嚼都不愿意,我可以嚼好了再喂你。如何?”
沈筝忙捂住嘴,下床,“我还是自己来吧。省的你给我下药。”
唐煜窘了,怎么又来了,估计这事得念叨个几年了。
谨言习惯了两人的日常,只是笑笑,见他们吃上饭了,在一旁道,“你们左边住的是一对兄妹,刚刚我看了,兄二十来岁,妹就十七八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唐煜问道。
谨言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
沈筝听着外面的动静凝思一会,“这家店透着古怪,还有下面的官兵,除了衣服是官兵的衣服,言行举止实在和地痞无二,不知下蔡州离这有多远。”
“这里是下蔡州入关的必经之地。他们应该是往中原去的。”唐煜答,“不过这些与我们无关。别想了!”
沈筝哪里肯不想的人,“殿……”
殿字还没完全说完,嘴就被唐煜用一块*瓜给堵上了,“少废话,吃完好好睡觉。”
沈筝只能在某人强烈逼迫的目光中嚼完*瓜,继续躺着去了。
外面吵闹过一阵子,大概饭吃完后,各自回去休息了。
一夜寂静,睡的安宁。
3
清晨,一声尖叫,将客栈里的所有人惊醒,“死人了!”声音是从萍姐嘴巴里发出的。
沈筝条件反射般地坐起,“死人了。”她的眼里冒出了兴奋的星光。
唐煜扶额,不争气的女人。
“我们要不要去……”沈筝祈求地看着他。
唐煜翻身下床,“我去看看,你待着。”穿衣出门时,还不忘叫来卫子申守着她。
客栈外面已围了好些人,打头的就是何斌何总兵,他正看着尸体,自己的小舅子,张豹,他趴在地上死了,脑袋被打破,脑浆和着血满地都是。
“妈的!谁干的。把客栈的人都给老子抓了。”何斌气急败坏地命道。
萍姐吓的躲到一边,不停地哆嗦,“*爷不是我,不是我……”
何斌命人将张豹的尸体围了起来,自己来到大堂,“全给老子出来。”他手指着二楼正往下看的唐煜,“你,你也给老子下来。”
唐煜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着,“难不成,你认真这人是我杀的?”
“还有你带的那几个女人。”何斌继续道。
唐煜回身望了望,沈筝正出来,哀求着,“我们下去看看,就看一眼。”
唐煜怅然,“走吧!既然何总兵有请,我们也不能驳了面子。”说罢,背着手,迈着方步下了楼。
沈筝见他的样子好笑,还真和戏文中的县令无二。
“唐公子,昨夜你一直在房间里?”何斌问道。
“嗯!这里又没什么乐子,我还能去哪?”唐煜眉眼一挑,一副你懂的表情。
何斌吃不透他,思量着,邪笑两声。
沈筝上前一步,“何总兵谁死呢?”
“关你什么事?”何斌白了她一眼,“一个妇道人家,问什么问!”
沈筝一缩脖子,躲到唐煜身后,怯怯道,“你应该去看看自己东西丢没丢。”
何斌一激灵,瞬间慌了神,昨夜可是张豹守夜,万一……
“你们把这几个人看好了。”他一声令下,指了指唐煜几人,自己跑去后院,四下无人,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的东西正好好的躺着。这才松了口气。
重新回大堂,那对兄妹也下了楼,妹妹问道,“真的死人呢?”
沈筝点点头,“你们来的早,不知这店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妹妹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老板娘挺热心这不算特别吧?”
“哦!”沈筝应了一声,对唐煜道,“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尸体?”
“你呀!”唐煜无奈,不让她看,她也得偷着看,刚拉起她的手正准备走,被回来的何斌拦住,唐煜道,“这里所有人都可能是凶手,你也不例外。”
“你……”何斌上前便抓住唐煜的衣领。
沈筝想着赶着上前解个围,这位可是做了二十多年皇子的人,真发起脾气来,估计何斌离死不远了。
唐煜伸手拦住沈筝,笑着对何斌道,“何总兵,你拿我当凶手可以,但真凶若抓不到,恐怕你的人还没入关便死了差不多。”
何斌圆眼一瞪,鼻子张了张,“你什么意思?”
唐煜的手握住何斌抓住自己衣领的手,悄悄用力,一转,何斌顿觉手掌一麻,不由脱力,“我的意思是,要是我做的,昨夜能杀完你的所有人。”
何斌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又重新打量了一番唐煜,这个男人,绝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斯文,真动手,自己未必能赢。
唐煜整整衣服,“卫子申,拿吏部的委任状。”
卫子申将委任状递过来,唐煜又递给何斌,“万年县令。”
何斌看看委任状又看看唐煜,比起县令,他更愿意相信,他是某家的公子哥,可朝廷的委任状不会有假。
“你真是县令?还是万年县的?”何斌将委任状递了回去,依旧不可置信。
唐煜勾住何斌的肩膀,“我这也是没办法,家里给买了个官,还是去那什么万年破地方。以后,还望何总兵多多照顾。”
何斌品了品唐煜话里的意思,这么说还是哪位富家的子弟?瞧这身衣服,绝不是普通百姓能穿的起的,转脸陪上了笑。
“放心,万年县是下蔡州里最穷的一个地方了,只要唐大人帮我把案子破了,将来,我一定去知州那替你美言几句。”说着两人如好兄弟般往尸体处走去。
沈筝看傻了,这可还是当初那个威风凌凌的楚王殿下?一会功夫就和一小小总兵勾肩搭背,殿下,你可真接地气的。
唐煜往后勾了勾手指让沈筝跟过来。
既然这样,自己倒是方便了,沈筝跟着也来到了尸体边,不看不要紧,一看,便觉得胃里一股翻腾,不会吧?尸体而已。
“沈筝,你看看。”唐煜回头。
沈筝已经抱着树吐了起来,谨言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卫子申忙回去拿水。
唐煜急了,沈筝是什么人,见一群尸体都不带眨眼的,今日这是……“要不,你是回去休息,千万别逞强。”
沈筝摆手,勉强道,“那颜色有点复杂,一时没忍住。”然后接过卫子申手里的水喝了一大口,强压不适,“走,看尸体去。”
唐煜目光微沉,心头不安,“你真的没事?”
沈筝一拍唐煜胸口,“你都漏了身份,要破不了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好歹我也是在大理寺挂了号的人。”先行一步走了。
唐煜皱起眉头,这案子要是让她先破了自己不是更丢人吗?哎!
再次来到尸体前的沈筝感觉好多了,一切如常。
她看着尸体的后脑勺,比划了一下,凶器很奇怪,不是棍子或刀剑一类的东西。像一种带齿的东西,暂时想不到。
既然是后脑勺被打,那就是说明,杀他之人未必有十成把握,或者与之认识。
“看出什么吗?”唐煜的声音她身后突然响起。
沈筝未答,问,“薛胜衣呢,昨夜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薛胜衣早就躲在客栈外面的墙角边,观察着里面动静,闪身而出,“大人,昨夜风大,卑职又是在后面,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答。
唐煜问向何斌,“何总兵,不知你们押运的到底是何物?又要去何处?”
何斌犹豫了片刻,回道,“唐大人是觉得,这东西与死人有关?”
唐煜笑的意味深长,道,“官兵押运的东西一定与朝廷有关。与朝廷有关的东西必定是与某些人的利益有关,那么杀人又算什么?”
何斌更绝此人有背景,竖起大拇指,回,“还是唐大人有见识。”凑近唐煜耳边道,“盘龙玉璧。”
唐煜一愣,盘龙玉璧,这块玉璧传能保国安民,圣物。据说前朝带去祭祀时丢失,从此便战乱分飞。
皇爷爷曾经派人寻过,却无果,这次他们运的是盘龙玉璧吗?
何斌忽而想到什么,一拍大腿,“不会是有人想跟我抢功劳吧?”
唐煜多看了他一眼,还不算太笨,有这个可能,“这块盘龙玉璧,你哪来的?”
沈筝好奇,早就凑上去,偷听两人的谈话,这会正被何斌看见,“唐大人,这位真的是你夫人。”
“是啊!夫人素来好奇心重,平日又喜欢看*怪小说,自然胆子也比寻常女子大。”唐煜面具宠溺之色。
何斌应了声,“女人家还是回去相夫教子的好。”
“听见没有!”唐煜说这话时,有几分闲适,自然。
沈筝翻了个白眼,腹诽,唐煜你等着,我若生个孩子出来,一定天天跟他一起欺负你。
回大堂,何斌道出盘龙玉璧的来历。
4
两月前,何斌带兵去后晋村打野兽,只因当地村名上报,说野兽伤人,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
后来,他们在村中发现了野兽的踪迹,一路跟过去,直到一个井边消失,当时他们考虑再三,决定在井边守候野兽出来。
但,守了几天,井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村里也没再传出有人被野兽咬死咬伤的消息。
于是,他们大着胆子下井,没想到,这井里没有水,却是一个地宫,地宫正中心摆着一口棺材,后面有祭台,祭台上放的就是这个盘龙玉璧。
“你凭什么说它是盘龙玉璧?”沈筝突然问到。
何斌撇撇嘴,心里不耐烦,但还是回道,“当时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上面有龙纹,有龙纹的东西肯定是天子的。那肯定得带回去。”灌了一大口水后接着道,“是我们知州孔孝真大人查了古书后才确定是盘龙玉璧的。”
何斌将完,左看看,右看看,见唐煜与沈筝都不语,“二位怎么看?”
“恐怕这未必是盘龙玉璧。”沈筝道,这是她直觉,既然是做祭祀用的东西,应该与村子本身有关,怎么会扯上皇宫。真是的话,这村子朝廷怎能容得下。
“当然是真的。”何斌嫌弃地瞟了她一眼,看着乖巧,怎么满嘴没好话。
“不知能否拿我一看?”唐煜也觉得不太可能是真的,毕竟是宫里的东西,怎能到这么偏远的西北?若有心之人想拿它造反,也不会藏在地宫里。
何斌咬思绪片刻,咬了咬牙,“行!你们等着。”
不一会,何斌抱了一个箱子进来,将所有人赶走,小心翼翼打开,“你们看!”
只看一眼,唐煜笑了,他只说了两个字,“不是!”神情中的笃定,何斌见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半晌没开口。
唐煜虽没见过,前朝留下的图纸他见过,盘龙玉璧的玉石不规则形状,而这个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长方形。
但他总不能说自己见过图吧。
沈筝与唐煜对了一眼,将它拿起仔细看了起来,“盘龙玉璧象征的是皇权,应该是五爪龙,你看这个龙是几爪?”
何斌摸了哦摸脑袋,“一,二,三,四。”他猛地抬头看着沈筝,“四爪。”
“没错,四爪一般是亲王用的。”说着,沈筝还不忘看一眼唐煜。
唐煜瞪了回去,他现在,连蟒都不能用,还四爪金龙呢?
沈筝心里惬意,脸上露出了笑意,失意的皇子真好欺负。
何斌还在发呆,许久才吐出两字,“不是?”
“不是!”沈筝答,“这只能证明,棺材里的是某位亲王,可能是前朝的。对吗?”沈筝又对唐煜发出了挑衅。
“对!”唐煜懒懒的答,这就被她嫌弃呢?“史书记载,前朝的倒数第二任皇帝弟弟,晋王,深夜离府,不知所踪,据说是因为,皇上怀疑他要谋反,跑了。”
“晋王,后晋村,不会那么巧吧?”沈筝觉得串上了。这个盘龙玉璧的主人恐怕就是他了。
他两说的来劲,何斌已面色惨白,“这……这可是欺君之罪,盘龙玉璧已报向朝廷。”他昨日的心气一下子没了。
唐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你应该庆幸,东西没到京城,否则真成了欺君之罪了。”
“那现在如何是好?”何斌慌乱地问道。
“上表朝廷,错了就是错了。写个认罪书便是。”唐煜说罢,起身走了。
沈筝幸灾乐祸道,“何总兵,你还是听他的好。否则掉脑袋是很痛的。”跟着上楼。
何斌看看盘龙玉璧,又看看上楼的两人,傻了。这事就*了,自己升官发财也*了?
5
沈筝跟着唐煜上楼,嘴巴不老实,“大人,大人,你真是太厉害了,看一眼便知真假。”
唐煜突然顿住脚步,沈筝一个没止住脚步撞了上去,唐煜转头,冷撇了她一眼,“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子就是皇子,做了县令,还是皇子。”
嗯……大人生气了。
沈筝又赏了个白眼他,他是说,他还是有钱人?
沈筝假笑一声,“大人,我在夸你,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
唐煜微微俯下身子,紧紧贴在她的耳边,暧昧道,“这种夸就算了,你可以在别的方面多夸夸我。”
说罢,转身上楼,进屋,关门。
沈筝在脑子里回了一圈,懂了,流氓……
回屋,在他胸口重重敲了一下,“大人,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我不正经呢?”唐煜看了看自己,“我怎么不正经呢?”
“你……”沈筝羞的扭过头去。
唐煜拿起桌上的委任状,又看了一遍,恐怕自己第一个皇子当县令的,也是最后一个了。
想着自嘲地笑了。
沈筝见他半天不语,忍不住心疼地主动贴过去,“大人,我可从来没嫌弃过你,就算你什么都没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只怕……”唐煜顿了顿,“只怕我有了天下,你反而会离开我。但经此事,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再放手,连念头都不会再有。”
“嗯!其实我也一点都不想离开你。”沈筝勾住他的脖子,两人合身而抱。
静静许久,唐煜开口,“那玉璧的图纸我曾在宫里见过,所以知它是假。可现在到底是谁杀了人呢?”
“像他说的,可能有人想夺了玉璧去邀功,当然,也可能就是后晋村的人,想夺回来玉璧。” 沈筝回道。
唐煜喃喃道,“我看未必是抢功之人,若真是抢功之人,全杀了方便多了。”
沈筝在他怀里,觉得暖和,轻轻应了一声,似有睡意。
唐煜接着道,“应该像后晋村的人干的。他们是来偷的,杀人是不得已。”
沈筝还是应了一声,眼睛已经轻轻合上了。
唐煜觉得怀里女人的脑袋已经重重靠在了自己肩上,轻唤两声,“沈筝,沈筝……”
已然没了回声。
只怕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将她的身子压垮了,回头得让唐炯弄点补品来。
想着,将人抱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又陪了好一阵子才舍离开。
何斌命人火速送信回州府,他对唐煜的处理方式表示怀疑,别搞得自己真脑袋落地。
下蔡州知州孔孝真夜里接了信,心中大惊,大意了,可现在还死了人,恐怕不是一个县必能摆得平的。
这事还得往上报,再往上便是九黎府。
等报到九黎府时,已经又是一日。
九黎府知府闫少坤见了信函,一拍桌子,暗骂,自己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孔孝真确认此事,现在可好,还出了人命,只怕朝廷追究下来,自己都得受牵连。
想到这,他决定亲自去一趟,无论如何,此事都按下去。
唐煜这,太平到第二天中午又出事了,一人,死在自己的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