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4/10/9 16:42:00
《与山有约》——山里的生活系列(卧山如佛,灵性翕动)“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六月当柴烧。”采药应依时而行。我不是药师,但很早以前就被贾岛的一首“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中的意境所倾倒。自己客居山里二十年,但对于这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山老人——满头青丝的智叟,很长时间里,都是与之近在尺咫却又远隔天涯。近年来,夜读《论语》时,有一段话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灵。“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诗与草木是不是造物胞胎里的一对孪生姊妹?要不,诗何以能慰人心,草木何以能拯疾病!我由此推定,草木就是山的语言,山的内容。“草木之名”正是我与山老人进行对话交流的自然之语。草木深深,知识深深。我现在对山推崇有加,我想延之为师。山无求于我,我有求于山。于是,我开始按部就班,遍查草木辞典,拜读《本草纲目》。清明前后摘竹黄;芒种左右采艾蒿;临近夏至,益母草开花了,夏枯草抽穗了;秋天,该是挖山药、何首乌、沙参的季节了。我渐渐与山有约。每到周末,只要天气晴好,我便欣然上山。这时候,我看到了以前总是沉默不语的山老人,开始展露出慈祥和蔼充满生机的一面。真诚所至,金石为开。久慕的大山,终于向我敞开了迷人的胸怀!许多曾经只闻其名而不识其面的草木,到了春天、夏天,它们一一用独特而优美的茎、叶、花等肢体语言向我介绍自己的芳名。元宝草、大蓟、小蓟、乌蔹莓、蛇含、老蜗生、苜蓿,等等。我感觉结识它们,是我生活中的一大乐事。五月中旬,山道两旁的枝蔓上,铺满了白白的蔷薇花;与地上草丛中,形如宝塔的夏枯头挂着的串串紫色小花,交相辉映。真可谓是“花枝草蔓眼中开,小白长红越女腮。”仿佛自己置身花的海洋,浓郁的清香沁人心脾!比起刚谢幕不久的金银花与蒲公英花夹道相迎的华美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山如佛,灵性翕动。山上的每一棵小草,每一株树木,无不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它们踏着远古的足音走来,时刻震响着山的怀抱;它们沉默着山的沉默,呐喊着山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