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蔹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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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千寻葛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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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不可庄语

昨天去小花园培土,有一种看起来孱弱的藤蔓植物从地下拱出,散发于常青树的周围。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忍不住多看两眼因为它们初发的红褐色枝条看起来纤细柔软,却直挺挺地擎向天空。我心里遗憾它们生长在低矮的灌木周围而非一棵高大的树木身旁,否则它们将有更广阔的自由。冬青是要人工修剪的,每年我都会看见负责厂区绿化的工人从冬青树的枝条间扯出这些藤蔓,当作杂草处理干净。其实在冬天以前我倒从未见它们被彻底清理干净,它们最后总会修成正果,结出黑色的像野葡萄般的小果粒。这些每到春天新发的嫩芽大约就是那些落地果籽再生萌芽。

(摄于值班室门口)

这原本是一件小事,只是我偶然间望了一眼的场景罢了,我甚至在当时并没有把它们同那些黑色果籽的藤蔓联系到一起。可是,我在梦里却见到了这些红褐色的藤蔓。它们仿佛是从地府里冒出来的罪恶,我被赋予了某种责任而必须将其铲除。

柔韧的本质,蠕动的形态,幻化的本能,窒息其他植物的热忱…我知道那便是乌蔹莓。这原本是普通修剪匠的工作却充满了不忍睹目的残酷。如果你见识过一条活体鱿鱼的挣扎的话。本能与求生的欲望驱使着我一次次举起手中黎杖,我看到一个空茫的皮囊。

(摄于值班室门口)

在惊恐之中,我从一个梦境跳跃到另一个梦境。我以为我已醒来,而实际还是在梦的世界纠缠。我又在一条荒凉的路上等你,像狄狄等他的戈多。我那么确定地知道你一定会来。我一心的琢磨着该怎样去跟你叙述我刚刚从一场怎样血腥的梦境逃离。我需要一种对话,一种交流来平复情绪上的惊惧。而实际上在两个梦之间我是清醒过短暂时间的,否则不会有这不相干的空间跳跃。

你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小人书。你问我这小人书可是后期印刷的赝品。我急于说自己的事情给你听,却依然得一页页查看那本浸染过时光痕迹的旧书,那种不均匀的涂抹不像是人为制造的痕迹。那是岁月流逝的斑驳,我承认这是一本古老的书籍,却对着它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无非是江湖里的恩怨情仇。在你的江湖里,我只想做一条小鱼儿,游动深海,永不涉足人间。

(摄于值班室门口)

你说,我们该去赶车了。我一时不能反应我们要去哪里,只是追随着你的背影漫无目的。我说我这一生会很短,是一生当作两世来过的。如今我是一只蝴蝶,待会我会变成一条飞鱼。明天我们是永不重逢的陌路。你听不懂这谶言,只是催促着我从这里走过。原来也是个呆子!也恐怕大智若愚,大家心知肚明彼此装糊涂。

路上有人在卖假山。可我却知那是一座真正的山。玲珑精巧,瘦挺嶙峋,没有任何的机关装置,却自有一股清流从山涧流淌。藏山于泽的人决不晓得有人将它偷来这里转卖。我跟你说,原来山在这里!你听不懂我所说的话。我不停不停解释,你持续持续相问。后来,我终是懂了,我们所处的时空不一致。面对面,我与你却绝不在同一纬度。

你说你要赶车。这时我才发现,你要等的那辆车竟不是能载我离开的那辆车。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却清楚地知道我们彼此要去的是不同的方向。时间那么紧迫,我一转身,一切都消隐不见。

我不知道,你是谁。

(摄于值班室门口)

这是昨夜的梦境,我在天色微明时记录了下来。今天持续头疼,不知道会不会是甲硝唑的副作用。因为疫情的缘故我倒不敢轻易去看望牙科医生了。但是为着这颗龋齿我觉得自己已经挨过半个世纪那么久了,时常心情很坏,对生活也没什么热情。这两个月的日子实在不算什么生活,大约大家都是如此吧。

这样的梦境实在是太晦暗了,所以还是配一组值班室门前的小花好了…

剪一段时光,与你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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